“科学要运用理性来解决确定的谜团问题,并形成唯一可能的有限的综合学说;但是,观察或实验既是研究的起点,也是最后的裁判者。”

研究成果是否可以重复再现,是判断其真伪的重要依据。因为科学实验不是碰运气,应该符合客观的科学规律,是有规律可循的。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科学实验就应该能重复再现。

最后,举世瞩目的克隆羊多利之所以受到生物科学家的质疑,最主要的原由就是英国罗斯林研究所的这项成果至今未能重复,还有待各国科学家反复试验来验证。

以实验是否可以重复再现来判断研究成果的真伪,是一种重要的科学方法。这种方法用在物理学或化学等科学领域比较容易理解,因为物理和化学比较容易作定量分析。比如纯水在一个标准大气压之下,加热到100℃就会沸腾,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重复再现。用在生物和医学方面就比较难,因为涉及个体差异、心理感受等问题,要重复再现比较复杂。比如对一种新药的疗效,一种新医疗仪器或医疗方法的疗效,一般公众就不知道鉴别它的真伪的科学方法,很容易因为轻信广告宣传,给一些骗子有可乘之机。

这种例子可以说比比皆是。报载的“沈昌信息茶”、“胡神医”就是例证。所谓“信息茶”就是每公斤21元的三级茉莉花茶,别无它物。这个沈昌以“特功讲座”、“人体科技”行骗,他还以名誉侵权,状告揭露他骗术的学者和传媒。此案历经两年,今年2月以“科技”骗子败诉、罚款告终。无独有偶,

“胡神医”一案更为离奇,编造了一套深山遇道的谎言,吹成“神医”,非法开医院,用平均十几秒钟时间诊断一个病人,给病人服用的是一碗浓汤加一把硭硝。而且有所谓的作家和少数传媒为他吹捧。“胡神医”的“终南山医院”已于今年2月被西安市有关部门取缔,也画上了一个句号。

甚至在物理、化学方面也不乏骗人和欺诈。最近报载“水变油”这个大骗局历时10年之多,在真理与科学面前,王洪成的骗局被击穿,王被逮捕,不久前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

由此可见,在物欲横流的歪风吹来之时,科学技术方面也出现不少“假冒伪劣”的东西,科学也需要防伪。

科学防伪的根本方法是向社会公众普及科学知识,尤其是普及科学方法与科学思想。

以医药为例,根据国外报道的统计,许多到医院看病的人其实没有病,也有一些病是不用治疗就能痊愈的。以上两种病人约占就医病人的50-60%,连癌症病人中约有5%可以不治而愈。而且,疾病的治疗效果以体征、化验和拍X光片等客观指标为依据是可靠的;而仅以病人的主观感觉为依据至少是不全面的。所以,列举个别病例,或以少数病员来信现身说法,或在没有充分科学依据的情况下,以不知自爱的专家作号召,都是靠不住的,不可信的。

那么,什么是科学方法呢?

检验一种新药或一种新的疗法是否有效,国际上通用一种叫双盲对照法的实验方法,这是一种以概率论为基础的统计学方法。这种方法可以排除个体差异、心理作用和其它主观因素,是一种总体上可以重复、可以再现的科学方法。以新药为例,统计学方法要求十分大量的病例,成千上万,越多越准确。事实上,除了自古以来沿用至今的医药外,不可能有如此大量的病例供检验。为了以有限的病例检验某种新药的有效性,就要采取比较严格的双盲对照法。

检验一种新药A的疗效,大致要经过以下步骤:医生和研究人员先要用动物做试验,确定该药的安全性和理化特性。然后,找一定数量的志愿病人,进一步确定此药对人体的安全性和疗效。如果试验证明此药对人体安全无问题,则可以进一步做临床试验。临床试验至少要有数百病例,分成两组。这种分组必须是随机的,不能一组全是老人,一组年轻力壮,或者一组病重,一组病轻。为了保证科学性,应该配对分组,把病情相近、身体情况相近的病员分成哪组。还要做一种和A外形一样的药B,B只含安慰剂,没有—点疗效,把A、B两种药分别给两组病员服用。为了保证客观性,观察疗效的医生和病员都不知道A和B中哪一种是有效药物。在这样的条件下,对照观察两组病例来确定疗效,称为双盲对照法。对医生客观的疗效记录,还要做统计学的处理。即用统计数学方法计算回归和相关性等指数,来确定A药的治疗效果。

美国食品医药管理局(FDA)以这一方法为基础,制定了规程,按规程审查新医及新药的申请。没有他们的批准,新医、新药是不能在美国使用的。国外的新药开发和严格的双盲对照法试验成本很高。据前几年的报道,开发一种新药花费约1.5亿美元。但是,为对生命负责,对病人负责,必须这样做。

然而,这种科学方法并没有为大多数公众所了解。相反,谬误的东西倒传播很广,许多读者大概还记得轰动一时的鸡血疗法、盐卤疗法。许多年过去了,类似的东西,甚至严重的骗局还时时在发生,花样翻新,变本加厉。为什么那些荒诞而真实的故事会一个一个地演绎下去呢?

从骗人的一方来说,是骗术不断翻新:他们采用了一些谁也搞不清,连他们自己也不懂的新名词、科学术语来包装;或采用真真假假,混水摸鱼的手法。这里,特别要说一说气功,它是中国古老的遗产,因为它有一定的神秘色彩,经常被利用来欺骗公众。我认为:现有的气功中,一部分可以强身保健的功法,只要于人体无害,应该采用;一部分不违反已知科学规律,一时也说不清的东西可以由少数人去研究,采用“子不语”的态度,既不急于否定,也不夸大其词地宣扬;对一些明显违反已知科学规律,带有欺骗性的,比如无中生有、远程传功、穿墙入室、“带功”食品和“带功”磁带之类,应用科学道理予以揭露,以便保护公众利益,这也是科学防伪的任务之一。

从被骗的一方来说,深层的原因还是因为我们公众在科学素养上的不足,不知道用科学方法来判断真伪。许多医生、专家根本就不相信那些违反科学的“神奇”事。而且正是他们首先发起批判、抵制这些骗人的伪科学。如果公众了解科学的双盲对照法,他们对没有经过严格检验疗效的“新医”、“新药”就会打一个问号,不加轻信。自然,骗子也就失去了欺骗的基础,无法售其奸。

科学方法、科学思想的传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不懈的努力。通过各方面的努力,让大家了解科学方法、科学思想,按科学思想、方法办事,是科学防伪的根本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