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NCI)的分子遗传学家迪安 • 哈默(Dean Hamer)和他的同事声称他们发现了男性同性恋的遗传线索。他们说,其工作表明了X染色体上的一种尚未辨明的基因影响了那些有此特性的人。研究人员为能知晓性取向的生物学基础而激动,但他们仍十分谨慎。因为其他复杂的特性,如躁狂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遗传线索的最初报道都在进一步的研究中被推翻。现在,类似的命运又降临到“男性同性恋基因”上。

伦敦西安大略大学的临床神经病学家乔治 • 赖斯(George Rice)和乔治 • 埃伯斯(George Ebers)及其同事并未发现如NCI小组研究发现的染色体片段Xq28与男性同性恋之间的联系。另外,芝加哥大学的精神病医生艾伦 • 桑德斯(Alan Sanders)未发表的工作也未对这种联系提供有力支持。汇总来看,赖斯认为这一切结果“提示即便存在某种联系,那也是微不足道的。”他又补充道,遗传仍可能与同性恋有关,但是,研究者应该到别处去寻找这些基因。

哈默不同意Xq28连锁是微弱的,他列举了赖斯小组选择研究样本时可能存在的问题。其他观察者认为最终结果仍未见分晓。芝加哥大学的精神病遗传学家埃利奥特 • 格申(Elliot Gershon)认为,安大略小组的发现“有趣而且重要”。但提醒仍需更多数据,毕竟“未发现这种连锁,并不说明它不存在。”

1991年,西北大学的精神病学医生迈克尔 • 贝利(Michael Bailey)发现有52%的男性同性恋者的同卵双生兄弟也是同性恋者,而相比之下,在普通孪生兄弟之间这个比例只有22%。自此,基因可能与同性恋有关的设想才开始变得明朗-接着,在1993年,哈默小组指出了一个假定的“同性恋基因”可能存在的位置。

因为他们发现所研究的同性恋男性中,其家族中来自母系的同性恋亲属占绝大多数,所以,他们将该基因定位在X染色体上。对于男性,这个染色体只来源于他们的母亲。当研究人员进一步关注40对有母系同性恋亲属的同性恋兄弟的X染色体时,他们发现,这些兄弟比随机样本在染色体Xq28区域更易拥有特定共同的DNA位点。该小组在对于33对新的有同性恋兄弟的家庭的第二次实验中更证实了这种联系。该研究发表在1995年的Nature Genetics上。研究人员总结说,在这个X染色体的小片段上,存在着一个基因能诱使男性倾向同性恋。

与此同时,赖斯和埃伯斯为最初的报道所吸引,而展开了他们自行的研究来验证这个结果是否成立。他们在加拿大同性恋新闻杂志上通过广告搜集了拥有两个或更多同性恋兄弟的家庭。研究人员对愿意提供血样的52对兄弟应用了与哈默小组相类似的方法,检测到Xq28区域的确存在四个标志。

但是,安大略小组发现这些同性恋兄弟并不比随机样本更易存在Xq28标志。尽管对于数据的统计分析不能排除该区域存在一种影响这一特性的基因的可能性,但它足以说明在Xq28上没有任何有主要遗传影响或说加倍了一个男性成为同性恋的可能的基因。埃伯斯认为一切结果都说明X连锁除了死亡什么都能解释。他说:“令人头痛的是,没有一丝线索通向最初的观察方向。”

不过,哈默认为,安大略小组选择家庭的方法可能掩饰了Xq28的贡献。他指出,他一直强调的是该基因并未影响男性同性恋者的所有特征,而只是那些由母亲遗传来的。与他的小组相比,安大略小组并未依据母系遗传的表现选择家庭。“也许,在一些家庭中存在的X染色体连锁并没有被分析。”

埃伯斯称他们没有依据母系遗传选择家庭是因为发现在家庭谱系中这些遗传没有可信的判断依据。而且,即便在他们小组替换了两个可能或在母系或在父系存在这种特性而消除X染色体作用的家庭后,结果仍旧一样。桑德斯领导的研究也未证实这种有用的证据。他已在去年6月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的一次会议上作过报道。他们小组在54对同性恋兄弟中只发现Xq28连锁的微弱显示,而这,是没有什么统计学意义的。

研究人员认为,一个规模更大的研究,据说应用200对同性恋兄弟可能解决这场官司。但是,支持这么庞大的项目的资金尚无法获得。也许,一些成功的努力可能予以哈默小组寻找Xq28上的基因以勇气,但是,安大略小组怀疑这种代价是否值得。赖斯说:“我们正在其他染色体上寻找联系。”

[Science,1999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