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勤,男,1961年5月生。1987年获复旦大学理学博士,其博士论文发表于物理学界最高水平的杂志“Phys,Rev. Lett.”上。1990年至1993年在德国马普固体研究所等做博士后研究。1993年任复旦大学副教授。1996年5月任复旦大学教授,1998年1月起任博士生导师。1986年获国家教委科技进步二等奖(第二获奖人);1987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四等奖(第二获奖人);1990年获中科院自然科学一等奖(第二获奖人);1991年获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第二获奖人):1993年获上海科技启明星计划资助;1996年获上海市十佳优秀青年科技启明星;1997年获“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1996年至1997年为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客座教授。承担了国家理论物理攀登计划、863计划等项目的研究工作。在国际国内一流学术刊物发表论文60多篇,其中5篇已被引用200次(对于理论物理,这是非常突出的)。

——选自复旦大学学科建设材料

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的几年里,物理学曾是最热门的专业,当时最优秀的年轻人都将物理学定为首选专业。以后由于世界范围内冷战的结束,物理学有所降温。然而那些年的物理专业毕业生中的相当部分如今已经成为中国物理学界承上启下的一代人。复旦大:学理论物理研究中心主任吴长勤教授就是其中有代表性的一位。

在吴长勤近40年的生涯中,一半以上时间是与物理学打交道,他已经能欣赏物理,并从中找到职业的乐趣。那些仅仅以物理学为谋生之道的人,一旦有了更好的诱惑,跳槽是很自然的事,只有那些能欣赏物理的人才会矢志于此。李政道先生常说,物理是他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吴长勤也正在实践着这句话。

吴长勤能达到此一境界部分是与他受到系统的物理训练有关,另外一条是他不断钻研并作出了一些创新性的工作。如他在分子晶体(Holstein)模型Peierls相量子稳定性方面的研究就显示了他的理论创新力。长期以来,国际上多数学者都同意Fradkin和Hirsch的结论,即在这个系统中声子的t子涨落不会破坏Peierls相。吴长勤用有说服力的理论分析纠正了这一存在多年的错误,指出存在一个电荷密度波态到金属态的量子相变。最近,国际著名科学家采用数值计算方法对该问题的研究证实了吴长勤给出的结论。在spin-Peierls体系,国际上两个研究小组去年同时发表了存在类似量子相变的工作。对这项有开创意义的成果的价值恐怕非专业的人很难理解,但一个基本事实是,中国一位物理学家纠正了一个国际学术界视为定则的结论。可别小看了这种即便是一个符号的改进,人类对未知世界的认识就是在这样一种不断修正中推进的。

有人说,刻苦钻研、思想活跃是搞理论物理的人的必备素质,尽管这种说法是否周全可以商榷,但在吴长勤身,上的确充分反映出这种素质。一个佐证是他在十多年的理论研究生涯中,已累计发表学术论文75篇,其中许多发表在《Phys. Rev. B》、《Phys. Rev. Lett》等国际著名的物理学杂志,其学术论文被国际权威科学检索SCI文献引用超过250次。吴教授的科研成果多次获奖,其中“一维导电聚合物局域模研究”获1987年国家自然科学四等奖,“导电高分子中的电子关联和键结构”获国家自然科学三等奖。诺贝尔奖获得者J. R. Schrieffer教授在其长篇综述论文中对吴长勤的工作多次给予正面评价。可以说,这些工作为我国基础理论研究在国际学术界争得一席之地作出了可贵的贡献。

作为理论物理学家,吴长勤的思路活跃还表现在两件小事上。一是今年的诺贝尔化学奖甫一公布,他立刻注意到获奖工作(导电塑料)对有机电子材料研究工作的意义。一周后,他即在学校定期的物质科学讲座介绍了导电塑料的发现和发展,同时谈了这次化学奖的四点启示。其中之一是此次化学奖得主中有一位是物理学家,这次工作更多地体现了化学与物理学的融合、渗透,而这种越来越明显的学科交叉趋势应,引起我们极大的关注。其二是,吴长勤与我谈到,他刚刚在电视上看到一则节目,题为“hands on”(手拉手),这是目前一些发达国家时兴的、一种由儿童和科学家共同参与的社会活动,旨在让青少年了解科学。吴长勤看了后很有想法,他由此联想到我们目前小学生的科学教育现状,可以说不很乐观。在小学生求知欲极强的时代基本上得不到必须的科学教育,“这件事做得好,会使他们一生受益,否则则相反”。吴长勤说,包括他在内的许多大学教师都愿以一种恰当的方式,来为小学的科学教育提供帮助。

这就是吴长勤。尽管仅仅几个小时的交谈,我很难向读者全面介绍一位理论物理学家,但我希望读者能从中得到这样一个信息:在中国,有一批优秀的科学家正以他们的才智、以他们的责任感影响着这个社会,吴长勤是其中的一位。

[江世亮采写自2000年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