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把诺贝尔奖看作是一名科学家事业达到顶峰的标志。被授予这样的奖项等于把获奖者的名字镶嵌于科学的苍穹之上,使之与玛丽 · 居里(Marie Curie)、亚历山大 · 弗莱明(Alexander Fleming)或阿尔伯特 · 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等杰出人物相提并论。但不幸的是,这也带来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使得一些人对为什么授予该奖项的话题退避三舍,甚至怀疑他们是否超越了凡夫俗子力所能及的范围。

为了矫正这一点,让我们简略回顾一下最近授予的诺贝尔物理学、化学和生理或医学奖吧。

首先来看物理学奖。普通灯泡的光线是以任意的、不相干的能量形式发出的,而来自激光的光线则呈相干态。简言之,常态光线就像平时周末夜晚的迪斯科舞厅,而激光就像一队井然有序的法国康康舞舞蹈者。

美国哈佛大学的物理学教授罗伊 · 格劳伯(Roy Glauber)“因对光学相干量子理论做出的贡献”而被授予200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的一半奖金。该理论认为:光学相干性形成于电流与电场互相作用之时,后者的作用好比是康康舞舞蹈动作的设计者。

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另一半奖金授予了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的物理学家约翰 · 霍尔(John Hall)和德国马克斯-普朗克量子光学研究所的研究员西奥多 · 汉斯(Theodor Hnsch),以褒奖他们对基于激光的精密光谱测量的贡献,包括光频梳理技术。这是一种供研究人员鉴别所谓的‘量子噪音’并可通过实验装置——好比一种可让舞蹈者在步伐错乱之前继续跳舞的最佳节拍——获得最大成像精度的程序。

相干光线是现代CD播放机的核心,而且这些发现提供了未来应用的种种可能,如需求日益增长的高精度外科手术器械、计算机以及机械制造业等。

接下来请看诺贝尔化学奖。法国石油研究所的伊夫 · 肖万(Yves Chauvin)、美国加州理工学院的罗伯特 · 格拉布(Robert Grubbs)和麻省理工学院的理查德 · 施罗克(Richard Schrock)“因研究出有机物换位合成法”而被授予2005年诺贝尔化学奖。有机物合成的关键在于通过化学作用形成有机(即炭基的)化合物。

全合成包括按部就班地把商业上可利用的小分子包容到基干分子上,以便产生出最终形成更复杂分子的中间体。再拿舞蹈打个比方,这与越来越多的华尔兹舞者加入舞蹈队伍并形成更大舞圈的情形大致相同。有一整套方法——这是一个更加艰涩的过程——力求鉴别出能使产出最大化的因子,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实现全合成。它决定了舞伴的最佳搭配方式,因为,舞伴之间的配合越默契,舞就跳得越好。

新发现的换位法(metathesis method)是无须解释的,根据它的希腊词根就可明白其中意思:meta-意为‘变换’,-thesis意为‘位置’,说明这种方法是通过与特定催化剂进行反应让分子中的功能团换位,从而形成复杂分子。这好比是华尔兹舞者在跳舞过程中频繁交换舞伴且越跳越好的情形。

西澳大利亚大学的巴里 · 马歇尔(Barry Marshall)和罗宾 · 沃伦(Robin Warren)“因发现幽门螺旋杆菌及其在胃炎和胃溃疡病中扮演的角色”而获得2005年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

治愈溃疡病总是需要外科手术,不对。胃溃疡和肠胃病的主要病因来自心理压力和生活方式,也不对。事实上,他们已经证明了这些胃病是由幽门螺旋杆菌引发的胃黏膜炎症所致。跟许多感染一样,这些病症用抗生素药物进行治疗即可,无须对病人——譬如筋疲力尽的法国康康舞者或华尔兹舞者——进行手术治疗。

值得一提的是,在上述科学家“小题大做”的同时,另有一些人则在努力做着很有意思的实验。今年的“另类诺贝尔奖”颁奖仪式在美国哈佛大学举行,并由前诺贝尔奖得主给本年度被认为最不可思议的研究颁奖。

这些奖项被颁发给了这样一些科学家,他们中有的人“耐心地做着一个从1927年就开始了的实验——在这个实验中,凝结的黑焦油以大约每9年一滴的速度通过一个漏斗慢慢地往下滴”;有的人“亲闻131种不同青蛙在受到挤压时发出的特殊气味并加以分类”;有的人则“发明了一种被称为Neuticles的人工狗睾丸产品”——一种供去势的狗使用的人造睾丸。

对于未来的研究者而言,是否最终入围诺贝尔奖或“另类诺贝尔奖”的选择,无疑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