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罗伯茨因为发现断裂基因,与菲利普·夏普分享了1993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该基因含有编码蛋白质的成分外显子,以及各部分之间的间隙内含子。罗伯茨目前为马萨诸塞州伊普斯维奇新英格兰生物实验室首席科学家,他与年轻的生物学研究者海斯贝特·维尔纳(Gijsbert Werner)畅谈了关于微生物、转基因食品和诺贝尔奖等方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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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斯贝特:在本届林道会议上,您谈到了转基因生物。请问人们对转基因生物的担心有道理吗?
 
  理查德:坦白地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五千多年来,我们吃的所有的东西都经过基因改造。自从农业诞生以来,我们一直在“自然”培育改良作物。我们对作物进行杂交,尤其是将无数基因从一种作物转移到另一种作物。没人知道那些基因是什么?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转移对基因会有什么影响。现在的基因工程只是以更好的方式做了过去五千年人类一直在做的事。有人认为将细菌基因移入植物是与传统农业做法的割裂,这种说法无法成立。举个例子来说,红薯基因组本身就包含细菌基因。认为改变植物基因组的新做法存在危险,这种想法没有道理。基因就是基因,它们能起的作用才是重要的。我们需要检测基因产品是否安全,而不用担心生产的过程。这种说法拓展到关于转基因生物对生态系统的潜在影响。我的确担心生态系统,但用新方法研制出来的转基因作物没有什么特别的风险。
 
  海斯贝特:您的主要兴趣之一是微生物,其实去年的林道会议上您还就人类为什么要热爱微生物为主题做了讲座。为什么您觉得有必要呢?
 
  理查德:绝大多数与人类共存的微生物都是有益的。科学界一直针对致病的细菌进行研究,因此它们的名声一向不好。生物学家们最终开始意识到,人类通过操纵和控制微生物,可以为人类健康做出更多贡献。这种医疗方式好的一面是价格低廉。我们应该深入探索各种各样的方式,包括基因工程,让细菌发挥更大的作用。如果能够通过操控微生物治愈疾病,那将节省大量成本,还可以教会我们如何更好地生活。所以,我热爱细菌。
 
  海斯贝特:您认为生物技术研究是否太关注人类自身的健康,而忽略了其他微生物呢?
 
  理查德:我坚信我们在研究人类过程中有些过火。我们需要在人类生态系统的背景下研究益生菌。甚至到目前为止,微生物学家们根本没有关注益生菌,也就是说即使这些有机体是人体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但却没有得到充分的肯定。这是个重大失误。人均拥有的细菌含量是二到五磅。它们保护机体抵抗病原体,优化人类的免疫系统。如果把人体中的细菌都杀死,估计人类也会死去。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因为其他物种中,无菌的个体也会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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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斯贝特·维尔纳,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博士研究生,从事植物-微生物共生的演化研究

 

  海斯贝特:您为何如此热衷于支持转基因食品?
 
  理查德:我感觉科学家们需要维护转基因生物的合法性。很多人无法理解相关科学的细微差别,但要尊重并聆听著名科学家(尤其是诺贝尔奖得主)的意见。我希望公众接受转基因食品的好处,也同时理解其存在的局限性。反对转基因的人捏造信息来吓唬公众,这令我非常担忧。总体上,我是支持绿色组织的。我想他们反对转基因食品是犯了个错,他们这样做并非因为他们反对转基因本身,而是因为他们担心跨国公司会控制食品供应。
 
  海斯贝特:和过去相比,新工艺使更小的组织也能利用基因技术。如果反对转基因的游说组织真的担心跨国公司对食品供应的控制,那么这些技术会使更多的人接受转基因吗?
 
  理查德:考虑这个问题的方式是认为进化的发展过程非常缓慢。植物最终会适应全球变暖,但如果它们适应的速度不够快,人类将没有足够的食物。转基因是达到这一目标的捷径。如果我们对此不进行干涉并尽可能“帮助”进化,那将会有相当多的人口毫无必要地死去,尤其是在发展中国家。现在我们有机会去真正解决这一问题,有些还是在道德层面上。小公司或非政府组织没有理由不产生更大的影响或真正帮助发展中国家。
 
  海斯贝特:在大规模合作研究的时代里,如DNA元件百科全书计划的开展,诺贝尔奖的未来如何?
 
  理查德:生物学很多主要的进步都是由个人或小群体完成的。我们对生物学的认识还非常有限,对于研究生物体的机制仍然停留在初级阶段,个人研究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但总的来说,我不确定科学奖项是件特别好的事。对于获奖者来说当然很好,但对未获奖的人不是件好事。我想他们最终会落个心碎的下场。

 

资料来源 Nature

责任编辑 彦 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