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是具有丰富情感生活的生物,但我们却残忍地将它们用于实验研究。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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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的笑和同理心

       20世纪90年代后期,情感神经科学之父贾克 • 潘克谢普(Jaak Panksepp)发现老鼠是会笑的。由于老鼠叽叽喳喳的笑声在我们无法听到的超声波当中,这才一直没有被发现。直到潘克谢普实验室的成员布赖恩 • 努特森(Brian Knutson)开始在社交游戏中监听它们的声音时,他察觉到一种出乎意料、类似于人的笑声。潘克谢普和他的团队开始通过给老鼠挠痒痒并测量它们的反应来系统研究这种现象。他们发现老鼠在被挠痒痒时的声量波动增加了一倍以上,并且老鼠与挠痒痒的人之间建立了纽带,老鼠会更频繁地接近他们来增进交流,老鼠也因此十分开心。但是这一发现遭到了科学界的反对,因为世界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会笑的老鼠。

  这个发现只是冰山一角。我们现在知道,老鼠不仅生活在当下,还能够回忆过去的经历,并且会在脑海中为以后的路线做出明智的规划。老鼠相互之间会进行不同种类的商品交易,它们不仅记得何时欠另一只老鼠的情,而且还知道可以用另一种东西偿还。当老鼠做出错误的选择时,它们会表现出类似遗憾的神情。尽管老鼠的大脑比人类的大脑简单得多,但在一些学习任务中,它们可能会胜过我们。老鼠能够习得需要认知的技能,例如驾驶车辆达到目的地,与其他老鼠玩捉迷藏的游戏,以及使用适当的工具获取活动范围之外的食物。

  然而,最出乎意料的发现是老鼠具有同理心。自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以来,行为研究一致表明,老鼠远非流行所呈现的形象——以自我为中心。这一切都始于一项研究:当老鼠的操纵杆会给邻近笼子中的另一只老鼠发出电击时,它们不会按下杆子来获取食物,宁愿挨饿也不愿目睹其他老鼠受苦。后续研究却发现,老鼠会按下操纵杆,放下吊带上悬吊的另一只老鼠;老鼠会拒绝走迷宫中的小路,如果这个举动会导致电击转移到另一只老鼠身上,遭受过电击的老鼠在经历了电击的痛苦后,不太可能让其他老鼠也遭受电击。老鼠之间会互相照顾。

  但是,发现老鼠有同理心也令人怀疑。老鼠怎么会有同理心呢?实验程序一定有问题。因此,关于老鼠有同理心的研究计划停滞了大约50年。比起接受会笑的老鼠,世界更难以接受有同理心的老鼠。

  2011年,一群科学家发现老鼠会释放被困在试管中的其他老鼠,关于老鼠有同理心的问题再次出现。老鼠并不只是好奇或者想玩这种装置,因为如果试管是空的或里面只有玩具老鼠,它们便不会理睬,而且试管不容易打开,既费力又需要一定的技巧,所以老鼠似乎真的很想释放同伴。大多数科学家并没有被说服,他们更相信这些老鼠可能只是想有其他老鼠的陪伴,或者因为被困的老鼠发出的讨厌声音而感到厌烦,所以想使其停止。根据这些科学家的说法,这些老鼠并不是出于彼此的关心,而是纯粹的自我主义,不然的话,还能从老鼠身上期待什么?

  尽管这种怀疑通常被科学家称赞,但对于老鼠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自从2011年进行该实验以来,大量的研究不断涌现,这些研究持续将老鼠置于危险的境地,以观察其他老鼠是否会帮助它们。科学家发现了相同的行为模式:当老鼠自己有过被淋湿的经历时,它们更愿意也会更迅速帮助其他溺水的老鼠,这表明它们能够理解老鼠溺水的感觉。哪怕在能够逃跑的情况下,它们仍会帮助其他被困的老鼠,而这些事情是许多人类都无法做到的。这些研究的结果令人信服,但并没有比我们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做的研究收获更多——老鼠是有同理心的。同时,这些研究给老鼠已经造成且持续造成了巨大的恐惧和侵扰。

  老鼠实验

  科学家们仍在持续伤害老鼠,因为老鼠被视为便宜的、可抛弃的研究工具。在美国,动物福利法不包括老鼠,所以科学家可以合法地对老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老鼠的购买、饲养、操纵和处死都是如此。即使科学家发现使用二氧化碳杀死老鼠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但一旦老鼠的用途结束,这仍然是处理老鼠的一种流行方法。当然还有其他方法,科学家约翰 • 格鲁克(John P. Gluck)在他的《贪婪的科学和脆弱的动物》(2016)一书中描述了当氯仿用完时,如何对老鼠进行安乐死:(我的主管)抓住一只大的雄性老鼠,转过身去,面对紧靠建筑物边缘的砖砌护墙,手臂向后抬起,像棒球投手投掷棒球一样将老鼠抛在墙壁上。老鼠撞到墙壁时发出了砰的一声,跌落到砾石覆盖的顶板上,颤抖着,然后在墙壁的阴影下死去。

  现在,科学家通过修复老鼠的同理心,以寻找治疗人类心理疾病的方法。在某些情况下,科学家暂时禁用老鼠的共情能力,再给它们提供治疗方法,例如抗焦虑药、扑热息痛、海洛因或电击。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会造成永久性伤害,比如老鼠在出生时与母亲分离,并在社会隔离中成长。在某些研究中,它们负责情感和归属感的大脑区域将被永久性破坏,这项研究的目标是制造一群患有精神疾病、遭受过创伤以及情感折磨的老鼠。

  尽管从动物福利的角度来看,这些实验令人感到担忧,但从道德的角度来看,更深的担忧在于对个体自主权的尊重。这些实验正在将健康的、善解人意的个体转变为残酷的精神变态者,这是对完整心理主体的严重侵犯。尽管如此,这些研究仍被用来建立童年虐待、精神病、阿片类药物成瘾导致的社会功能障碍、焦虑和抑郁、行为失常和寡情的动物模型,所有这些模型将在以后帮助我们治疗人类的这些疾病。

  这些研究背后的逻辑是矛盾的:老鼠足够接近人类,可以作为人类精神病理研究的模型,但在道德上的关怀还差很远。当今的研究人员几乎不会想着创造出精神变态的人,然后去研究,或者向一个人展现一个真正的溺水儿童的场景,以便提供营救的机会。原因很简单:人类具有同理心,应该受到尊重。但是,尽管老鼠也具有同理心,但我们还是要对它们这样做。

  灵长类动物实验

  实际上,我们之前对灵长类动物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受到动物福利法保护之前,研究人员对待灵长类动物的方式和当今对待老鼠的方式相同。灵长类动物研究历史上最令人沮丧的报道:哈里 • 哈洛(Harry Harlow)在20世纪60年代进行了母体剥夺和社会隔离的研究。几十年来,哈洛制造了心理受损的灵长类动物,以更好地了解人类的精神病理学。他为了研究母体纽带被打破的影响,将猴子婴儿与母亲分开612个月。小猴子被孤立在哈洛所谓的绝望之地中:一个小金属笼子会使健康快乐的猴子产生抑郁,屡试不爽。

  在《贪婪的科学和脆弱的动物》中,格鲁克作为博士研究生写下了在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哈洛实验室工作的情况。格鲁克说,即使学生提出一个“虐待狂的小项目”——使幼猴目盲耳聋,以了解母亲如何抚养它们,哈洛实验室从未有过任何道德上的顾虑。尽管哈洛自己发现猴子“具有自我意识和复杂情感,能够尽义务并承受重大痛苦”,但只要这项研究有益于人类,它的使用就会被认为是合理的。制造患有抑郁症等精神疾病的猴子被认为是对人类有益的活动,而仅凭这一事实就证明了研究的合理性。

  黑猩猩作为与我们最相似的物种,在政府决定禁止此类研究之前,也经历了数十年的医学研究。黑猩猩被感染上肝炎和艾滋病,被用于测试杀虫剂和化妆品,也被注射工业干洗溶剂和苯。

  在回忆录《近亲:我与黑猩猩的对话》(1997)中,罗杰 • 福茨(Roger Fouts)曾在研究生时期就开始与某些黑猩猩一起工作,他讲述了他在纽约大学一家名为LEMSIP的生物医学实验室里拜访了一个老朋友”——黑猩猩布伊。因工作原因,布伊和福茨经常在一起,有时候布伊还会与福茨打招呼。但是,当项目资金用完时,布伊被送往LEMSIP,感染了丙型肝炎,被独自关在笼子里。福茨说他曾试图帮助布伊和其他同他合作过的黑猩猩,但失败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个人伤害,导致自己酗酒并患上严重抑郁症。

  多年后,当电视节目20/20的制片人联系并询问福茨是否愿意在镜头前与布伊团聚时,福茨犹豫不决,但他觉得为了布伊,他也应该在国家电视台上讲述自己的故事。该短片现已在YouTube上播放:福茨像黑猩猩一样走进实验室,以典型的黑猩猩手势比划,一边接近布伊的笼子一边打招呼道:嗨,罗多,你还记得我吗?布伊想起来了,它以前的昵称为罗多。它和福茨一起玩追逐和挠痒痒的游戏。但是到了福茨离开的时候,布伊走到了笼子的后面,拒绝说再见,它被伤害了。

  对灵长类动物的保护

  如今,灵长类动物的状况有所改善。1985年,美国的研究领域发生了变化,对《动物福利法》进行了重大修订,要求所有使用动物的机构都要建立正式的动物保护和使用委员会,以监督和规范研究中温血动物的使用(鸟类和鼠类除外)。黑猩猩的福利虽然不至于完美,但至少有所改善。2010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委托医学研究所进行了一项研究,以确定黑猩猩的生物医学研究是否有助公共利益。该研究所委员会在报告中的结论是:尽管黑猩猩在过去的研究中一直是有价值的动物模型,但目前没有必要将黑猩猩再用于生物医学的研究。在欧洲停止黑猩猩研究计划14年之后的2015年,美国相关的所有生物医学研究也结束了。

  尽管NIH指示医学研究所委员会在其报告中回避道德考量,但这些因素在报告中是显而易见的。黑猩猩被排除在生物医学研究之外,因为它们非常接近人类而被视为特殊的动物。研究认为,与人类相近的动物不宜用于研究,而应使用生物学上没那么接近的动物代替。黑猩猩的使用具有道德代价

  NIH院长弗朗西斯 • 柯林斯(Francis Collins)在宣布终止使用黑猩猩作为研究对象的决定时,重复提出了这样的想法:黑猩猩是特殊的动物、我们的近亲,其DNA“98%与人类的相同。在美国,黑猩猩大多已退役到联邦资助的庇护所,庇护所会保护它们的利益。考虑到黑猩猩的特殊地位,在美国要批准进行私人的黑猩猩研究,需要证明该研究对野生黑猩猩是有益的。

  对猴子的保护正朝着同一方向发展。如今,大多数研究灵长类动物的年轻科学家都接受过培训,了解母体剥夺和社会隔离的研究计划的伦理问题,并将他们的研究对象猴子视为能够成长和受苦的社会性物种。当研究人员完成了关于猴子的研究项目之后,他们会将猴子送到庇护所。使猴子退役这一环节成为行业规范,遵循的是与黑猩猩的研究相同的逻辑。猴子是聪明的、社会性、有情感的动物,而不仅仅是科学研究的副产品。当猴子在科学中的用途结束时,我们应该首先关注它们的利益。这样做才是对的。

  缺乏对老鼠的关注

  而对于老鼠而言,情况并非如此。实际上,它们在实验室中的使用正在增加。由于实验中的老鼠不被认为是值得保护的动物,因此美国没有官方统计的老鼠数量。在美国,老鼠的使用估计在1 100万~1亿之间,一旦在科学中的用途结束,几乎所有的老鼠都会被杀死。

  什么可以解释灵长类动物和老鼠在治疗和保护方面的差异?这个问题本身似乎很奇怪,因为答案是如此明显:黑猩猩和我们在生物学上最相近,猿和猴子看起来像人类。关于野生灵长类动物的报道使我们着迷,而最著名的研究黑猩猩的科学家珍 • 古道尔(Jane Goodal)也是一位民间英雄。但从来没有著名的老鼠研究员,也没有著名的老鼠故事在电影、电视或书籍中有所讲述,相反,黛安 • 佛西(Diane Fossey)最喜欢的大猩猩迪基特,在贡贝溪流研究中心与珍 • 古道尔联系的第一只黑猩猩大卫 • 格雷彼尔德,从罗杰 • 福茨那里学到美国手语标志的黑猩猩瓦苏,科学家松泽哲郎(Tetsuro Matsuzawa)称为研究伙伴的黑猩猩艾,被苏 • 萨维奇-朗博(Sue Savage-Rumbaugh)教会达到三岁儿童的英语口语水平的倭黑猩猩康吉和作为赫伯特 • 特雷斯(Herbert Terrace)研究对象的尼姆 • 奇姆斯基却十分闻名。

  在许多方面,当前的科学表明了关于黑猩猩(以及其他猿类和猴子)的流行观点。黑猩猩能够智能使用地工具,他们可以创造获取食物和进行交流的新技术。黑猩猩生活在为之奋斗和捍卫的领地上。黑猩猩有个性、彼此联系、互相照顾。我们中的一部分人认为,黑猩猩具有一种道德主体性;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它们可以被视为遵循并支持社会规范的规范性主体。黑猩猩是好的,而老鼠是有害的。

  说人类不喜欢老鼠,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我们列出让我们最厌恶的动物,老鼠将非常可能位列榜首。老鼠被居住在西方城市中的人们视为祸害,它们的存在毫无价值,因此我们会不加思考地消灭它们。在《对话》杂志上最近发表的一篇文章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即老鼠种群管理策略可能会在无意中创建极易患病的老鼠,但是这种逻辑纯粹是以人类为中心的,令人担心的是,我们可能会制造出更加危险且难以消除的老鼠形象。人类不仅不关心老鼠,而且这些动物经常被视为是我们希望不存在的东西。老鼠像是污垢、疾病和厌恶的代名词,老鼠也是你可以称呼某人的最恶劣的名号之一。

  人类普遍缺乏对老鼠的关注反映在它们在生物医学研究的用途上。长期以来,老鼠一直是主要的模型生物,因为它们的头脑很大,易于操作和存放,并且与人的生物学行为相似。老鼠便宜且易于使用。与灵长类动物不同,它们容易繁殖,容易通过邮购获得,也容易放在实验室的单个盒子中。与灵长类动物相比,它们还具有其他优势,例如,它们的妊娠期短得多,它们的后代数量更多,而且它们成熟得更快,寿命也短得多。

  2004年对老鼠进行了全基因组测序后,我们对基因的理解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与小鼠相比,大鼠相对较大的体型也使它们成为心血管研究的理想模型,并使我们对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的理解有了进一步的提高。此外,大鼠对行为和心理的研究助益也优于小鼠。所有这些优点使得我们很难在生物医学研究中质疑老鼠的使用价值。但是,没有哪个物种比人类自己更适合作为人类医学的研究对象,在这里,我们完全可以理解某些道德极限是无法跨越的,无论从中可以获得怎样的好处。

  老鼠也需要保护

  也许老鼠需要一个形象大使,一个像珍 • 古道尔这样的人物,可以讲述它们的生活,并以个体的形式呈现它们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泛泛而谈的代名词。尽管有倡导关爱老鼠的人,但是他们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英国拥有成立于1976年的全国花式老鼠协会,自称为每个人都喜欢老鼠的俱乐部,因为老鼠是高级宠物和奇特的动物1983年,美国成立了自己的美国花式老鼠协会。这些组织定期举办展览和比赛,并根据各种标准或个性来评判老鼠。如今,老鼠的敏捷性竞赛成为一项国际运动,YouTube上充斥着各种老鼠奔跑的小视频。但是,威斯敏斯特犬舍俱乐部却不是,我们不会在当地新闻中听到任何老鼠秀比赛的消息。

  比利时的一个非政府组织APOPO庆祝英雄之鼠,它们通过识别世界各地的战争和冲突留下的地雷而挽救了无数生命。那些老鼠爬来爬去,到处嗅探,然后它们停下来闻空气中的特殊气味,然后刨地,这意味着它们找到了一颗地雷!柬埔寨农民兰恩 • 萨(Lann Sa)因为地雷失去了一条腿。不到两周后,我们的田地就没有了地雷。我们的孩子很安全,我们的田地上种满了农作物。老鼠从幼崽时期起就由人类人工饲养,经过训练后就可以闻到TNT的味道。非洲巨袋鼠因体重太轻,无法被用于探测地雷工作,即使要与APOPO合作,它们仍被善待。工作几年后,这些老鼠仍可以在自己的笼子里休息、玩耍、吃零食并且与人交流。老鼠具有不同的性格和偏好,APOPO主页上的一只英雄之鼠首里Shuri)是工作人员最喜欢的,它有些厚脸皮,它给遇到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来微笑,它还爱吃花生

  如果我们退一步,将老鼠当成个体来对待,就像福茨对待布伊以及古道尔对待大卫 • 格雷彼尔德所做的那样,我们会发现老鼠不仅是有研究用途的动物,还是有能力享受丰富情感生活的生物。随着研究人员发现更多关于灵长类动物的知识,他们意识到灵长类动物需要保护,导致福利立法和监督委员会成立。但是,随着我们对老鼠的了解加深,科学正在重蹈灵长类动物研究初期的错误,而非改变对待老鼠的方式。哈洛在伦理学上令人质疑的逻辑是,猴子与人类的相似之处促使它们成为研究人类精神障碍的模型,但又不足以保证它们在受到伤害后能得到人类相同程度的保护。对老鼠进行研究的理由是,老鼠与人类足够相似,可以作为研究人类健康(包括心理健康)的良好模型,但与人类的相似程度不足以保证它们在受到伤害后得到任何法律保护。一些科学家甚至接受不去对老鼠提供这种照顾,认为老鼠与其他啮齿动物“在社会认知研究中作为非灵长类动物为人类提供了廉价的、方便的且在伦理上没有争议的替代品”。鉴于老鼠没有那么多形象大使,尽管在研究中免费使用老鼠可能比使用灵长类动物在道德上较少引发争议,但这仍然无法否认犯了道德错误。

  犯一次道德错误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意识到错误之后,我们应该在新情况下更好地看到这个问题。道德上的进步取决于认识到两种情况在道德上是相似的。如果不能从一个案例推广到另一个案例,我们在新情况下还会继续犯同样的道德错误。在权衡这些代价并谴责使用灵长类动物的行为时,我们也不能否认依赖老鼠制造精神病理学模型以治疗人类精神疾病而付出了道德代价。这种相似性能够解释这种理论,即灵长类动物容易遭受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它们的情感和人际关系在被剥夺正常的母体护理时会被破坏,这是道德伤害。这些道德伤害的理解也适用于老鼠。只是我们在道德观上的短视和持续奉行的人类中心主义,让我们无法将它们纳入考量。

  资料来源 Ae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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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克里斯汀  安德鲁斯(Kristin Andrews)是约克动物思想研究会主席,多伦多约克大学哲学教授;苏珊娜  蒙索(Susana Monsó)是维也纳梅塞利研究所伦理与人类动物研究系的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