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院上海细胞生物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张果,江苏省昆山县人,1911年出生。1930年去北平就读于北平大学农学院生物系,1934年肄业后转至河北农学院学习,后任助理,开始从事生物学教育和研究。1935年9月,张果在北平中法大学生物系任助理期间,开始作为我国著名生物学家朱冼教授的助手,从事实验细胞学方面的研究。

1935年,当朱冼教授以北平郊区的黑斑蛙卵球为实验材料,进行人工单性生殖研究时,张果参加了这一工作。他协助朱冼教授涂血针刺了三千多个黑斑蛙卵球,获得了20个蝌蚪,其中有两只正常变态成无父小蛙。1938年朱冼教授和陈兆熙、张果共同署名,发表了论文《中国蛙类的人工单性生殖及三龄无父蛙的记载》。

抗日战争前夕,张果随朱冼教授南下,在朱冼教授创办的上海生物研究所任助理研究员。两只无父的黑斑蛙也带到上海,由张果精心饲养。其中一只活了四年半,另一只一直活了八年零七个月之久。这一人工单性生殖研究的成果,当时不仅在国内是独创的,而就无父蛙的存活时间来讲,也大大超过了世界上最早从事人工单性生殖研究的法国科学院院士巴德荣教授培育的无父蛙存活十八个月的记录。这—成果,也为二十多年之后,朱冼教授和他的助手们使世界上第一只无父的母蟾蜍产卵传种,繁殖出世界上第一批“没有外祖父的癞蛤蟆”积累了经验。

从1937年到1946年,张果协助朱冼教授,对天蛾卵球多精虫受精场中剩余精虫的命运进行了研究,发现天蛾卵球两性原核融合的过程和剩余精虫的命运,与家蚕卵上所见的情况极其相似。他们认为这种现象同样可以从“核质关系”中得到解释,有其生理上的普遍意义。在这一具有相当水平的工作中,张果作为合作者和朱冼教授共同署名先后发表了论文两篇。直至1962年,张果在柞蚕和蓖麻蚕卵上(与金心梅、梁素香合作)又作了受精的研究,也得出了和家蚕、天蛾卵上研究类似的结果,更进一步证明了以往的发现。

“八 · 一三”事件发生之后,上海环境恶劣,生物研究所被迫停止工作,朱冼教授被迫离开上海。在此期间,张果一面在上海世界学校兼任生物教员,一面负责照管所内仪器设备,使这个生物研究所在抗战胜利后能顺利恢复。

抗战胜利,朱冼教授返回上海。张果又参加家蚕节食却病的研究。当时浙江农村家蚕软化病蔓延,严重威胁蚕农。此种蚕病多发生在大眠后壮蚕盛食期间,尤其在高温潮湿多雨天气更为严重。在朱冼教授指导下,设置了高温高湿条件,对大眠后盛食期壮蚕,按次递减食物(5%至20%),得出了相当的节食(20%左右)反而能减少家蚕的肠R疾病的结果。这一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经济效益,有利于我国家蚕养殖事业。

从1946年到1947年,张果在台湾省海洋研究所驻沪工作站任副研究员,以后北平研究院生理研究所从昆明移来上海,张果又到该所工作,直至上海解放。

抗战前后的十余年中,张果所在的研究机构,一直处于经费缺乏、条件困难的境地。张果作为朱冼教授的忠实助手,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新中国成立之后,张果随朱冼教授到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任副研究员。在家蚕人工单性生殖的研究中,曾用温汤法大批繁育了人工单性生殖的家蚕,培育出不但无父,而且无外祖父、无外曾父的蚕种。这些无外祖父家蚕的雌裔中,出现缺少腹肢和环节的畸形。另外,张果还用一种骤冷(零下4℃±1℃)刺激蚕卵的新方法,引起单性发育,获得的胚子出蚕率虽逊于温汤,然而雄蚕增多,这似与极体外排有关。用温汤获得的人工单性生殖畨,大都能照常结茧、化蛾,完成整个生命的循环。朱冼教授在《生物的进化》中曾着重提到了这一现象,认为它可以为阐明适当的环境因素能开启个体发育之门的观点提供事实根据。

在朱冼教授组织力量,进行印度蓖麻蚕的引种驯化时,张果也参加了这一规模巨大的工作。张果在驯化蓖麻蚕食野草的实验中,得出了蒲公英替代蓖麻叶最为合适的结果。这一成果的论文载《农业学报》第5卷第1期。此外,张果还在不同季节试用臭椿叶饲育蓖麻蚕,发表有论文《蚕期食料对于蛾子繁殖力的关系》。此外,还做了蓖麻蚕的定向培育方面的工作,借表型分离出了五个蓖麻蚕的纯系。1956年,在《科学通报》5月号上发表了《蓖麻蚕各类型的培育及其生活力之比较》一文,介绍了蓖麻蚕各杂交品系子裔的优劣,为选育蓖麻蚕优良品种提供了线索。在大规模推广蓖麻蚕时,张果又参加了《怎样饲养蓖麻蚕》等小册子的编写,以及参加蓖麻蚕骨干训练班的教学工作。之后,为了总结提高蓖麻蚕引种驯化的经验,1956年张果发表了《为繁殖蒹麻蚕的良种而努力一改变蓖麻蚕蛾产卵的习性及其选种问题》的工作报道(合作者:王秀文、金心梅等),1959年又著述了《蓖麻蚕种选育》一书,科学出版社出版。

利用氰化钾离释蚕卵分裂节奏的研究,早在抗战时期,张果就协助朱冼教授进行了这一工作。自从在天蛾上发现了逾数雄核中途停顿的现象之后,他们很希望能找到一种条件,使雌雄两性双组核的分裂也能在中期停顿,而让中心体和细胞质岛继续单独活动、继续分裂,借以探明单组核的分裂在中途停顿的原因。在1941年8月,他们尝试用氰化钾的稀释溶液,处理新产下的蚕卵,终于达到了目的。1950年,张果作为朱冼教授的合作者,在《科学通报》第1期上发表了《氰化钾对于蚕卵发育的影响》一文,指出用氰化钾这种生理上的抑制剂,使细胞色素氧化酶的活性受到抑制,卵子缺氧的危机达到极点。这时,不但普通雄核停止前进,经过两性结合、具有较大的核与细胞质比值的双组核亦被窒息,而可以让不怕窒息的中心体单独作若干时候的活动。通过这一系列有趣的实验,借助人力打乱固有的细胞分裂节奏,使两性双组核也遭受逾数精子同样的命运,反过来也就为证明逾数精子不能继续发育的原因提供了根据。这项工作的持续时间较长,“所得结果是很动人的”(庄孝僡:《纪念朱冼》见《实验生物学报》第8卷第3 ~ 4期),它所具有的水平为学术界所肯定。

十年动乱期间,张果被迫停止了科研工作。在粉碎“四人帮”之后,他才得以重新工作。一方面,他对五、六十年代所做的工作,作了一些整理,对于蚕卵分裂节奏的研究,进一步的作了分析,1979年发表了(家蚕卵球的激活及其分裂问题的概述攻《蚕业科学》第5卷第2期)。此外,还参加了计划生育方面的研究工作。1980年发表了《家兔卵球表面受精前后唾酸糖蛋白的分布》(合作者:朱庆瑞)一篇论文摘要,参加了“长期注射醋炔诺醇环戊烷丙酸酯的动物实验”,“18 - 甲基炔诺酮对金黄田鼠宫颈上皮酸性粘多糖的分泌影响”的分析研究,做了“双炔失碳酯(抗孕53号)对啮齿类抗着床的亚显微结构的观察”(资料在整理中)。

五十年来,张果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持之以恒地工作,在前期作为朱冼教授的忠实助手和合作者,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他“愿作绿叶扶牡丹”,始终认为自己能长期和朱冼先生一起工作是一个最大的幸福。也正因为这样,他对朱冼教授的学术思想和工作方法有较深的理解,在受精细胞学的技术和观察上有一定的造诣;在应用研究方面,张果对家蚕、蓖麻蚕方面做了不少的研究,一些成果也被我国蚕业科学界所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