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理论的提出

三结合,指领导、专家、群众的结合。决策,按美国诺贝尔经济奖获得者西蒙(H · A · Srinon)名言:“管理就是决策”,其意自明,优化,是一种优选法,在众多方案中区分出优解、次优解、非劣解、劣解,从而寻优,或创造条件使之趋优。

此事似曾相识。毛泽东同志早就有“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后来又有领导、技术人员和工人三结合的“鞍钢宪法”。东邻日本的管理决策,颇有声誉,特色是“意见统一的决策”,方法是“几上几下填重决策”。而K、θ、M理论是作为定量操作的完整理论。

近年来,首都学术界讨论包括社会系统在内的复杂系统,认识到其主要特点是层次性。决策之需要三结合,当无异议。在K、θ、M建模中,运用了自然科学的一个同构,以实现“从统计力学走向热力学”,但前提是三结合故不是“还原论”。剩下的是假设,根据著名科学哲学家鲍波(Popper)的看法,理论、假说、猜想本是出自同一个意思。我想,总的应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并在未来走向否证。

决策,是信息加工过程。人,是信息接收发送特别是加工器。橡皮泥行为,无限、连续但不任意,有一个体积守恒律。对决策行为,也要寻求其万变不离的“宗”,这就是寻找一系列的守恒律约束。一类是自然科学的约束,如人作为计算机模拟的运算速度与存贮量的守恒,“动之以情也好,晓之以理也罢,反正,1小时只能讲1万字左右”;另一类是社会文化的,实质是考虑社会习俗的惯性因素,在以上两类“严格”的约束之外,还有一些近似的“线性”约束,这里体现出K、θ、M的技术科学属性和作者为力学出身的印记。线性近似是指:在理性认知地球为圆的之前,“地平面”的概念是必然的,同时,在一定范围也总是近似可用的,总之,K、θ、M考虑的并非是抽象人,而是受生理心理、社会心理和认知心理约束的人,是有七情六欲“有限理性"的真实人。

鲍波独创地提出了世界1、世界2和世界3,并提、出从世界3到世界1,以世界2为中介,K、θ、M实实在在地在世界2列出3约束方程组(11~12个),它的形式是通用的非线性数学规划,这里基本可以说,它重在市场一次调节基础上的宏观二次调控。在降维后,K、θ、M把一切管理行为变为这样三个维的连续系统。西蒙曾指出,最优化问题一旦整理得当就成为标准的数学问题,带约束的函数极大化问题,而这样的目标约束与极大化问题,是我们正设法使其作为新的“自然法则”(笔者注:引号原有,即软科学可争取为准自然科学)。

作为时间辩证法,要承认权力操作形式的历史惯性,或坦言科学理性的发展存在于权力之中。这样,决策优化也就是操作者进行专家、群众二维征询后向领导者提出咨询问题。从而,K、θ、M把管理决策变成为复变函数,而这个二维结构,即为情和理的结构(注:中国古代思想家朱熹提出了天理和人欲,但他不知其数学结构这个结构也即是科学与民主、科学与文化、合理与可行及信息波与能耗流的结构,这个结构超越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差别,但在数值上受文化影响甚大。

(二)实例

从数学建模看。国内外发表文章、出版学术专著(《现代管理行为的结构》1989年,中国科技大学出版社)与古今中外管理流派对比,宣传群众做报告,专家研讨,做案例,直到去年和上海科学学所合作做一个大型案例,标志着K、θ、M历经10年发展,已步入中试。

课题是上海58个开发类研究所改革跟踪调研,突出的是科技产业化的资金问题,这既是困扰已久的老问题,又是反映强烈的新热点。朱镕基副总理曾指出:“科技投入是生产性投入,是科技进步的必要条件和基本保证”,他认为:“在目前财政紧张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的出路在于,进一步调整投资结构,建立健全多渠道、多层次的全社会科技投入体系”。课题组对上海市58个开发类研究所(内中科院所9家,中央部在沪所22家,上海地方所27家 · 合计实力约占上海260多个所的“半壁天下”)进行了调研,课题组对“多渠道”具体设计9种(鉴于现实可能性,忽略了研究所进入企业集团获得投资一途)。以下对9种渠道给出咨询结果如表:

18.1

注解:

①θ,第一行为实测值,第二行为百分制转换值。共43“票”,投票者为各所所长或所办公室主任,数据标准离差总平均17%,不大。两组结果大同小异,即7种方案极一致,2种方案在感觉上差“一个格子”。这样,感到方法可用,能如实反映问题。

②M,第一行为百分制的实测值,第二行为转换到M的值。与θ形成对比,数据的标准离差较大。专家系统共10人,包括科技专家5人,财税金融方面专家5人。他们均具有研究员、教授等高级职称,但无一人为现政府领导。

③在复变函数η--(M,θ)及η22(M,θ)中,通常可采用η-作为两维化为一维的“θM标准分”。

一般说明:

①M,它定义为行为速度和必要信息流速变的比值。M=1,意如到黑暗的楼上取物,边上楼边开灯,这定义了信息社会中的平衡态。M>1定义了灰色环境,科研或更一般地改革演化,必是M>1,这被比拟到马赫数大于1的超声飞行。“蓝领工人”的工作环境当然为M<1。当M=1.4时达到一种临界,此时,风险变R=1-1/M=30%。即由于风险和内耗的同时存在,我们通常只进行小于30%风险的博弈,而不是“天真地”进行略小于50%的博弈。当M=1.8~2时,理论已成功地证明了是θ=0的优化行为,但这也是近似K、θ、M理论失效临界。

②θ,它定义为系统运行时的内耗份额,起因是利益冲突和文化价值观的分歧,不包括误解。θ=0恰为人性完美的一个系统。机器人的特点是守纪律、不怕死、廉洁但“墨守成规”,机器人作为一种特殊人类,其性能和θ=0.1的系统在效果上极为接近。θ=0.333,这是现代信息社会中复杂、长链和模糊的不确定过程在力、能、信息波综合作用下的止动限,从而区别于简单过程的θ>0.5的止动。

③K,定义为主管人的聪明性,这是智力,是知识的升华而区别于知识。K=∞定义了火眼金睛无限洞察的孙悟空。惜乎人不是神,否则可以置智囊理性与群众情绪于不顾而独断专行。由于K对函数不敏感,加上上面所说理性对权力的长周期制约性,通常略去这个变量不顾,相似理论的术语叫做自模。

结果分析:

①层次性。如专家和群众的意见接近重合,便无需三结合,如完全背离,亦不合情理。现在,首选方案1(科技银行)为一致;二选即有分歧,群众看好方案8(养老金放贷),但专家持慎重态度:如撇开这点,二选和三选为方案3和方案7,是为一致,当然,即使所有排序一致,分值亦各有高低。

②六个方案即2、4、5、6、8、9被剔除,原因是零分。但除方案5(研究所直接向社会集资)外,其余几种尚掩盖一些被征询者不清楚的原因,因为专家意见离差已大于或接近于30%。

③两个方案获一致通过,即方案1(科技银行)为次优解85分;方案2(减拨事业费返贷)为非劣解62分。由于科技银行对其他方案(即使杯水车薪)也具有整合作用,并且它具有从研制、中试到规模经济的全方位作用,所以,这便是呼唤金融支持科技,社会分担科技风险。

方案7(外资)得分47分,这里,专家意见分歧大,27%已接近30%,有一位专家打30分,另一位专家打50分,表示要慎重。换一种说法,要苦练内功,这是从微观说。

④专家问卷中,另有附加题。一题是问对前阶段群众问卷的“θ方法”的评分,另一题是问对科技银行运行机制将优于计划调拨机制的期望。对此,专家们打出了和方案1同样的分,再考虑以往群众的反映,因此都可说是85分。科技金融,这个命题包括将典型的科技不确定性转化到精细的金融确定性,我们几乎已经可以看出人们对K、θ、M所抱的信心。

⑤K、θ、M是一种动力学理论,因此,比峰值分更高的支持,反而导致分值下降,而这正是理论的深邃之处:它把老熟看作“右倾保守”,这从下表可以看出:

18.2

现在,专家分78分,是恰好的,说明目前提出科技银行是适时的。事实上,整个80年代是改革的渐进式积累,现在,矛盾的主要方面已转向新体制取代旧体制的以“立”为主的攻坚阶段。

(三)优点

如上所示,我们将领导人的长期经验、专家们的系统理性以及群众的感觉分等加以复合。这方法的优点如下:

①实。突出体现在专门设计的“2×7量表”,它是两次感觉的线性的心理量表,它可以充分细致地“榨出”人们的感觉;专家系统则采用理性自由打分。两者结合,最终的结果又细又实。采用计算机辅助,还可用有奖促收敛、分解加迭代等方法。

②多。9个方案同时处理,和盘托出,采用常规开会将不知所措。多,亦体现在结果丰富。

③快。采用计算机辅助,数据处理很快,将来甚至可制成专用键纽式“表决机”。但是,通用型算子对操作者问卷设计的“定性”,要求稍高。

④好。各个方案的优劣、分数值以及稳定性,都是一目了然,这是明确性。再者,这种非线性的“二重筛”,具有“锐的”明晰性,即“两个60分相乘会得到零分",这是极好的结果。

⑤省。主要是省去了会议,可以函调,可以电话传输信息,甚至采用更先进的信息技术。

(四)“社会的”数学

从决策科学讲,K、θ、M相当于广义的和解析的德尔菲程序,它以结构不良的问题作为自己的对象,而把结构优良的问题看作是θ=0特例下的系统工程问题,或等价地说,系统工程是给出理性粗框架的M维。

从行为科学讲,这是解析的和高等的行为科学,由于采用“群决策”而易于推行。

从政治学讲,这种“非单层次、非等权、非简单多数和非整数投票的精细表决系统”更体现科学与民主。

从哲学上讲,它提供了平衡邻近的渐进演化的全景图画,动力学的时间辩证法。

从文化上讲,它适应中国人重感性经验和重归纳的特点。并且,参数θ的提出,除了经济因素之外,更有文化上的根据,甚至包括参数K的自模,这一切都是“量体裁衣”。

最后讲到数学,这是科学的“皇后”。除了个别数学家的“个人的”数学以外,我想,可以提出社会思维操作的“社会的”数学这个概念,这是指定量科学的发展。

反求历史,一些决策层在决策表决时,很多人的举手是为“三心二意”和“七上八下”,所以,支持的含金量只是1/6和1/56当年都当成整票赞成,岂非“只知整数,不知分数。更遑论复数,叫做“只知实数,不知复数”。

再者,只知线性,不知非线性。“人多好办事”,“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是在一定范围正确。弹簧,在一定的范围内是成比例伸长的,即呈线性,永远拉下去。就不是线性了。21世纪,人们称之为非线性科学的世纪。可是,很多民用建筑物设计的理论基础还是材料线性的弹性理论。所以,非线性是否主要应体现在社会科学上?人文现象中,非线性无处不在。0.6×0.6=?在简单过程中,还等于0.6;在工业社会的流水线上下工序的合格品率计算中,答案是0.36。现在我们有“第三种算法”,在信息社会的长链的不确定性中,经过无数次非线性的损耗,在K、θ、M的弯曲和折迭的空间中,最后得到的是“两个60分相乘会得到零分。”换种说法也同样:“抓而不紧,等于不抓”。

我们一定要提高“社会的”数学,使它从整数走向分数、复数、微积分和非线性。国家科委秘书长张登义同志1990年12月曾撰文要求各级领导把软科学工作放在等同于硬科技的位置上。意义和上述相近也许表达更妥当。

1991年8月,美国华盛顿州立大学的霍教授(Y · Paul Huo)寄来书评:“可以理解,在更多的,包罗万象的各种事例获得鲍教授的独特理论框架的剖析之前,旁观者可能会持有怀疑态度的现在,K、θ、M理论已步入中试阶段,希望得到各方面的支持,以得到充分的应用,并在应用中得到改进与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