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医院里装备了不少的人体扫描仪和能产生“声脉冲”的仪器设备。但这并没有能使医院变成靠高技术工作的场所。遍及所有的办公室和商店的信息革命却把医院置于不顾,然而在日本,大的计算机和通信公司、政府和一些科学院院士正试图将医院的日常工作——诊断和处方——带进计算机时代。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地方在这方面进行着如此调协一致的努力。

日本的医院已拥有大量的计算机。已成为东京大学医院的权威的心脏病专家Tsunetaro Sakurai说:日本的医院的装备要比那些拥有计算中心的美国和欧洲的医院好。然而,这些硬件大部分用于会计,主要是帮助医院向政府获取费用的补偿。1990年,日本的10096家医院中的8444家拥有中央处理计算机。其中有7863家医院的计算机用在会计部门。

Sakurai博士和他的同事们正在寻找计算机应用的其他领域。其中之一是处方医学。医生们将病人的处方打印进计算机。于是,这种计算机就会开出药方,为药剂师打印出恰当的标签以贴到药瓶上(他们发现,这种账单标签读起来要比读会诊医生潦草的笔迹更容易,)并完成所有的书写工作。

计算机化处方始于80年代初,到1991年,日本一流的80家医院中已有一半采用了这种方法。通过计算机化的药房将药物放进药瓶中去,并将它们送走而几乎勿需人的监视?Sakurai博士预言,到1997年几乎所有的医院都会采用计算机辅助处方。接下来将可能实现全部计算机化,具有由此而带来的送药更迅速的优点和简化的药物记录。在很多医院中,多余的药剂师被转业到护理部门,而护理人员往往是缺乏的。而其余的人员则改行从事为病人提供如何服用药物的咨询意见的职业。

Sakurai博士还将他的眼光放在医疗记录上。目前,每一个医院都各自保留自己的医疗记录,而不能互相交换。他认为即使仅仅是为了防止给病人处方过度和服用过多的药物,这些医疗记录也应该共享。这在日本是一个大问题,因为病人往往会去一个以上的医院找一个以上的医生看病,而这些医生却并不一定知道别的医生已经给病人开过什么样的处方。Sakkurai博士相信,病人可能持有他们自己的治疗记录,甚至可能还将它们存贮进计算机的磁盘中。看来,政府应该建立一种全国性的数据库,通过一种简单的“认同”卡(identity card)就可以从中获取数据。

它可能是一种很大的数据库。一个平均的病人病历卡要求1兆比特的计算机存储容量;日本全国一年的有用数据量高达10兆兆字节。要存储容量如此之大的档案材料,需要100台目前在日本的医院里使用的计算机。但是,还可以得到更好的存储器,甚至更好的技术也会随之出现。

从硬件的可能性讲,这样一种系统是很容易研制出来的。医院已请求政府出资合办这种业务。这种合办的方式可能会成为一种全国性的病历数据库的基础,但必须对法律进行修改以使这样做成为可能。这种数据库可以使医生能够了解他们的病人过去服用过的药物,而且使医生对病人进行随访更方便一些,因为医生可以知道病人过去在医院里接受治疗情况的细节。它还可以使行政官员能据以评定每一种治疗所起的作用和每一个医生的表现。

遥控外科手术

计算机可以帮助医院工作进行得更加顺利。电信可以帮助它们共享资源。

日本只有1500名病理学家,而且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工作在大城市的医科院校或医院。某些小的医院偶尔也需要病理学家,但又不能吸引有造诣的病理学家到他们那里去工作。直到最近为止,在远离一段距离的地方进行病理分析的唯一办法是将样品送给另一个地方的病理学家去做。而现在,日本的高分辨电视系统可以用来为诊断工作提供质量足够好的图像,这种图像可以反映出样品的组织和色调上的细微差别。

在索尼公司、NTT公司和在国际贸易与工业部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一个高分辨电视系统研究中心——Hi-Vision,在日本的许多医学中心的帮助下,进一步开发了电视诊断技术。但这种诊断方法的成本还得降低。电视摄像机和监视器的价格在40万美元是可取的?以每小时10万美金左右的费用进行卫星联系就像在东京和京都之间所采用的那样,因成本太贵而令人难于接受。大多数的医院都采用一种较便宜的替代办法,那就是采用能以每秒64千比特的速度传送数据的数字电话线,这种办法对传送彩色幻灯片来说是足够好的,但对传送高分辨图像而言却不够好。在这10年中,下一代的数字电话线看来是难以实现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至少应能每秒钟传送1.5兆比特的信息,这对几乎所有的医院的需要说来已足够了。

日本的高分辨电视技术对传送灰色和黑色以便进行X-射线医学诊断而言,还不够好。最近索尼公司已开发了一种超高分辨电视技术,它的分辨率要比日本现有的高分辨电视技术标准高3倍,NTT公司打算将这种设备卖给医生以用来传送X-射线图像,但是,东京的全国癌症中心医院的临床试验室分部主任Yukio Shimosato说,即使是这种超高分辨图像,对用肉眼进行检查而言并不是十分有效,而且对疗法失当的起诉的惧怕可能使医生拒绝使用这种设备。一俟这种技术对传送活动图像在经济上可行时,医院便有可能进入一个遥控外科手术的王国。外科医生将不必再像病理学家所做的那样,对一个个的组织细胞进行察看。总有一天,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外科医生小组可能同时观察一个正在进行的手术的高分辨电视图像,并操纵遥控臂对需要的地方进行切开或缝合。现代的“锁眼”外科术已用遥控进行开刀手术,而外科手术进行的情况只能在一台监视器上进行观察,因此将高分辨电视技术用于这种手术是很自然的。

日本的热心人描述了一座走廊空空如也的未来医院:在这里,一些医生通过遥控操纵计算机和机器人,对病人进行监视、诊断、治疗和做手术。要做到这一点,还得需要若干年。目前,朝这一方向努力而开发的技术,可以帮助医院在治疗病人方面快得多,花的钱也少得多。

[The Economist,1993年10月9日]